【8.7白昭七夕】王昭君说：“李白你不懂爱”
＊原皮涉世未深白×财迷老板娘昭
＊小学生文笔
＊极度ooc预警
＊全文都是1w2废话（我不配压轴）
传闻昔日长安曾有一舞乐坊，名曰如梦坊，立于城郊，闻其乐舞者皆赞不绝口，称舞乐如梦似幻。如梦坊曾有三绝，一绝即是其中歌乐之美，另一绝是坊间独有的美酒梅花酿，最后一绝便是掌柜王昭君的美貌与琵琶……
李白时隔多年重回长安，正是隆冬，这市里坊间除了屋顶上都积了层雪，都与以往无异，依旧是歌舞升平，人群熙攘，只是这雪让李白不由得忆起他和王昭君的初见……
大约十多年前，李白还是天上修成人形不久的白凤，不通人情世故，不食人间烟火。天帝便把他一脚踢下来，踢到人间历练，要他体会爱为何物，才能归来，否则就是在人间待个几千年。李白十分纳闷，他身为白凤虽然修成人形却还需回天界历一次天劫。不历天劫便成不了真正的神，成不了神在人间就用不得法力，长期待在人间还会渐渐断了与天界的联系，彻底变成一个除了寿命其他的几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。不过好在是几千年不是上万年，他实在不行还是有机会能回天界的。
王昭君本是长安舞乐坊——如梦坊的老板，凭着精湛的琵琶技艺和坊内独有的美景，也算在长安城这繁华奢靡中有一席之地。
那日长安下了一场大雪，扬扬洒洒的雪覆盖了整个长安城内外。王昭君夜里挑灯赏梅，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，抬头只见一只白鸟浑身萦绕着光辉，然后……一头栽倒在雪地里，鸟头半天才拔出来。
王昭君愣愣的看着这只莫名其妙掉进自己梅园子里的白鸟，白鸟缓缓化作一团白光，白光褪去后又变成了一个俊郎的少年。灯盏无声摔进雪中，王昭君后退几步。做惯了老板主持大局，这种场面王昭君快速镇定下来，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“你是谁？”
“天上下来历练的白凤，天帝老头让我来体会七情六欲，明白情为何物。”李白看着这个面容姣好但有些苍白的女子，毫不忌讳的把自己下凡的目的捅出来。
王昭君对李白的直白有些出乎意料，眉头微蹙“你的意思是…你是神仙？”
“暂时还不算。”李白起身理了理衣服，拍掉了身上的雪，将腰间的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扯下来丢给王昭君道“那老头说只要把这个东西给你们，你们就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王昭君接住这沉甸甸的锦囊，打开一看里面是许多金锭。“这人…这鸟当真是初来乍到的神仙？”王昭君边将锦囊揣进袖口边这么想着。“你当真是神仙？”
“…你觉得我是那便是吧。”李白不大耐烦的回答道。
王昭君一时（财迷心窍）心软，推开门让他进去。宽敞雅致的房间，王昭君解下披风，点燃烛火和暖炉后坐在桌旁，招呼着李白过来一块坐。
“你…呃，公子可有名讳？妾身王昭君。”王昭君这才想起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让这人…鸟进来了，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“李白，字太白。”李白坐在椅子上，目光打量着房间里面。王昭君这才注意到李白那双干净纯粹得有些过分的绿色眼瞳，仿佛初春那生出的第一抹嫩绿，不染纤尘。正是这双绿的发亮的眼眸，让王昭君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陌生人没有威胁。
“李白…李公子，你至少说你是来体会七情六欲的。”
“嗯。”
李白应了声就在也没说话，王昭君只得又开口“呃…那你会法术吗？”
“会啊，但是现在用不了了。”
“为……”王昭君本来还想开口问些什么，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。王昭君高声喊了一声“谁啊？”另一边把李白推到床后边让他躲着。
“是我，阿雪。”阿雪是王昭君多年前收留的一个小丫头，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王昭君，也算是王昭君的左膀右臂。
王昭君打开门，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丫头，端着一碗药进来就递给王昭君“掌柜你这么冷的天怎么乱跑啊，你今天药都还没喝呢。对了我刚刚找你的时候，看到你屋旁边的梅园里有很亮的白光，外面有人说看见有白凤落在这里。”
“没有吧，我没看到什么白凤在我的园子。”王昭君接过药，抿了一口又说道“这药太苦了，阿雪你去帮我拿几个蜜饯去去苦味吧。”
见阿雪闻言就出去了，李白从后面走出来问道“我为什么要藏起来？”
王昭君投向李白的目光闪过一丝鄙夷“神仙都是这么单纯的生物吗？”
“你掉到我院子里被这么多人看到了，你又不能用法术，你想被抓去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吗？不会法术，你说不定还会被拔毛送去给权贵当扇子什么的。”王昭君唬了李白几句，不过虽然是在这盛世，但是人性这种东西，李白甚至可能会遇到比这更残酷的事。
“所以掌柜你信不过我吗？”门外幽幽的传来阿雪的声音，阿雪推门进来“掌柜撒谎的时候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哦。”
“就知道还是骗不过你。”王昭君无奈道“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会给如梦坊带来麻烦。”
“如果给王掌柜添麻烦的话，我会离开的。”李白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人间的环境，从突然被老头一脚踹下来的事件中缓过神来。“惊扰王掌柜了。”
王昭君又对上了李白那双眼睛，心里不由得有些负罪感，毕竟自己收了人这么多钱，把对方赶走露宿街头，这可不是生意人的做法。
“咳，李公子就留下来吧，只是一段时间还请李公子避避风头，不要轻易出门。”王昭君朝阿雪使了个眼色，阿雪瞬间明白了。
“李公子跟我到偏房去吧，那里没人去的，只是太久不住人，可能有些落灰，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。”
李白正纳闷自己没地去，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不计较那么多“劳烦。”便跟着阿雪去了。
王昭君揉了揉眉心，压制住喉咙的干痒，端起之前的汤药一饮而尽，再次披起披风去了坊内。她的房间离如梦坊的会客之地有段距离，出门是灯火通明的长廊，一路直通那穿出阵阵音乐的典雅楼阁。
快到坊里时，已经有不少宾客拥堵在长廊的尽头，被几个小厮拦住，想必都是被她园子里的异动吸引来的。
带头的几个人一见王昭君来了，七嘴八舌的问道
“掌柜的，你刚刚可看到了有神鸟落到你院子里？”
“王掌柜让我们过去看看吧，大家都看到了，神鸟下凡啊！”
……
“请各位稍安勿躁！”王昭君的声音盖过一群人嗡杂的议论声“大家刚刚说的奇景，妾身也有幸目睹了。只是这白凤只是那白光形成的幻象罢了，并不是什么真的神鸟下凡，也曾有书记载海市蜃楼的情景。”
“掌柜的不是故意把白凤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吧！”人群中有人挑起事端“我说掌柜的是在蒙骗我们吧！”
“各位，你们有人清楚的看到神鸟落到妾身的园子里吗？”王昭君的脸上维持着礼貌得体的笑“况且既然是神鸟，妾身一介凡人岂能轻易藏起来。”
话音落下，人群的骚动渐渐平静下来。
“不过为了不让各位宾客扫兴，妾身愿为各位宾客弹奏一曲。”
王昭君的琵琶技艺乃是如梦坊一绝，这一绝自然是不轻易露一手的。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听到王昭君要献艺，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。
王昭君走上舞台，原先的琵琶技师将琵琶递给王昭君，原本堵在长廊的宾客也都纷纷回归原位。“妾身献丑了。”
另一边，阿雪将李白带到了偏房，看着李白四下打量的样子，阿雪开口问道“你是神仙，难道从来没见过人间的东西？”
“我以前是凤鸟，一心都在潜心修炼，好不容易修成人形，第一次真正到你们人间。”李白找了个凳子坐下“只是以前看过一些人间的诗集而已。”
“那你来人间是有什么是吗？”阿雪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这个本就简洁的房间一边跟李白搭话。
“体会七情六欲，明白爱为何物。不过更想看看人间风貌，尝尝人间的酒与天上有何区别。”
“唔…那你这个体会爱为何物，是说你要爱上一个人吗？”
“大概是吧？”李白百般聊赖的撑着脑袋。“阿…雪是吧，你知道爱是什么东西吗？”
阿雪身形一顿，抽了抽嘴角“我怎么可能知道……”阿雪觉得这李白看起来白白净净，长得不错，于是说道“不过啊，李白公子可以试着爱别人啊。我说啊，我们王掌柜的就不错啊，人长得那是倾国倾城，出得厅堂下得厨房，还很能赚钱。李白公子不然考虑一下？”阿雪在心中默默决定要帮自己单身多年的掌柜争取下这个小白脸。
李白觉得阿雪这个主意貌似有点可行性“爱别人？是怎么个爱法？”
“这…”阿雪觉得一时半会恐怕给李白说不清楚“李白公子你还是先休息吧，别随便出去乱跑啊。”
阿雪说完就退出去，帮李白关好了门窗决定先去找掌柜的，这样才好撮合他们两个。阿雪穿过长廊，走到前厅。王昭君的琵琶声如同珠子粒粒滚落入玉盘，清脆空灵，指尖每一次拨动琵琶弦都仿佛是在撩动人的心弦。一曲终了，坊间却好似还有余音绕梁，迟迟才有人忍心呼声叫好。
阿雪凝视着王昭君那张神赐容颜，心中感叹着掌柜要是和那个李白在一起了，那得是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。
王昭君莞尔一笑，行了个礼便下到后台，朝阿雪那边去了。
“你怎么来了，那边安顿好了吗？”王昭君声音放的有些低，即使现在的后台四下无人。
“掌柜放心，我已经把他带到偏房安顿好了。”阿雪笑嘻嘻的说道“不过他是来体会七情六欲的，明白爱是什么，自然要切身体会，所以掌柜的……”
“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？”王昭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你想，李白体会到爱，那肯定得有个爱人啊~所以掌柜你就帮……”
“停，人仙殊途你看了这么多话本不懂吗？”王昭君直接打断到“况且他是天上的神仙，能这么轻易说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吗？”
“掌柜你就是帮个忙，又不是真的要求你们两情相悦，双宿双飞，让他体会下爱是什么感觉就可以。万一掌柜帮了他，他以后说不定会保佑我们店日进斗金，掌柜你腰缠万贯呢。”王昭君拒绝的神情出现一丝松动，阿雪心中窃喜，她就知道涉及到钱财，掌柜就一定会考虑。
王昭君仔细想想，不管李白爱不爱自己或者爱上别人，自己帮了他，帮了一个神仙，这波怎么算自己也不亏。正在这时王昭君的喉咙再度涌上一阵痒意，王昭君掩盖性的干咳几下“阿雪你先去休息吧，天色不早了，这事明天再说。”
第二天，王昭君从床榻上起身，头有些昏沉，大概是昨晚受了凉。王昭君洗漱完毕来到如梦坊的大门，果然昨天晚上的事已经被传开了。望着门口乌压压的人们，王昭君再度用海市蜃楼给搪塞过去，并且叮嘱看门的小厮注意不要随便放人进来。
草草了事后，王昭君就去了偏房，正巧碰到阿雪抱着大堆的话本准备给李白当“教材”。
推门，李白正老老实实坐在桌旁把玩着茶盏，看来是真的被王昭君的话唬住了。
阿雪把一垛话本放到李白面前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，对了，李白公子你记得看我给你的话本，多学学话本上是怎么干的。”说罢转身就蹦跶出了门，顺便把门给人带上了。
“李白公子别见怪，阿雪就是这么个小丫头。”王昭君一只手放到那些话本上“这些话本，公子还是少看的好。”
李白不明所以的收下了阿雪抱来的话本“没事，我初来乍到，了解一下总是没坏处的。”
“关于李白公子的事情，妾身会尽力而为的，李白公子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。”
“没有，我觉得你挺好的，不过爱上你到底要怎么爱呢？”
王昭君也不禁有些犯难，她要怎么跟一个神仙讲什么是爱呢？不对，她怎么就这么随意的接受了作为李白的“爱人”的身份，果然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。
“大概就是，只为对方考虑，为对方付出，即使牺牲自己的利益吧。”说实话，王昭君身为一个生意人，这是她平时绝对不能认可的观念。
“那…还真是有点难懂。”李白的语气意外的没有什么焦急的情绪，反而话锋一转“话说我能让掌柜您帮我弄到一些人间的东西吗？我想看看人间都有什么，也许未来有机会我能逛遍人间的五湖四海，我之前对别的神仙口中的人间美景非常好奇，尤其是人间的美酒。”
“当然可以，那公子可真是来对地方了，我们坊间的一绝便是我酿的梅花酿。不过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，神仙…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吧。”
李白愣了一下，反应过来后很快回答“没有。”
“那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任务呢？”
“或许就是因为没有七情六欲，才要去亲身体会吧。况且我现在还不算正式的神仙，在人间除了寿命就是普通人。”
“妾身还有些事，梅花酿待会就让阿雪给公子送过来吧。”王昭君也不想深究，这对她本来就是一笔生意。她站在半开的门前，月光落在她的头顶，把她衬得如同天上寒月，可望而不可即。
李白见王昭君离开，长舒了一口气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尽管王昭君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，他总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疏离还有冷。“这种感觉真是比广寒宫还冷。”李白吐槽到，顺手抓起了一本话本看起来。
王昭君处理完坊间的账务，与各种宾客交际完已经是傍晚时分。推门进入李白房间，屋里萦绕着暖炉的暖意和梅花酿醇厚的酒香。突然间，李白一手撑着王昭君身后的墙，一手挑起王昭君的下巴，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，眼里三分漫不经心三分调笑一分冷酷，磁性的嗓音回想在王昭君耳畔“女人，我给你三秒钟时间，让我记住你。”
王昭君一时有些无语，这唱的哪一出？余光瞥见那些被翻开的话本，王昭君心里算是有了答案，然后一记断子绝孙脚带李白回归现实。看着李白扭曲的表情，王昭君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是觉得神仙没这么脆弱才下脚这么狠。
李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颓然低头坐在椅子上，王昭君拿起那几本被翻开的话本，封面上分别写着《霸道将军爱上我》、《邪魅王爷别吻我》、《我的高冷皇上》……等等。
王昭君真觉得自己迟早该把阿雪的这些烂俗狗血话本通通没收，省的她再去祸害纯情少年。
“咳，李白公子，妾身刚刚…下手重了。”王昭君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“公子以后还是不要模仿这些乱七八糟的狗血话本。”
“昭…君，可以这么叫掌柜你吧。”李白抬头，开口还带着些酒气。
王昭君微微一怔，口中喃喃道“昭君……”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…
“不行吗？我看话本上的恋人都是称呼对方名字的。”
“可以，当然可以。”王昭君回过神来“妾身刚刚只是有些走神，公子…唔…太白。”
“不过你不让我跟话本上学，那‘爱’到底是什么样的。”李白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“话本上所描写的爱好像也不是很明了，难道爱就是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缠绵悱恻？所以我刚刚想试试，无意冒犯掌…昭君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那昭君你给我解释下。”李白微笑着看向王昭君
王昭君一时语塞，喉咙突然不争气的开始发痒，她一手扶住桌子，一手捂住胸口弯下腰，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咳嗽声。王昭君只觉得呼吸困难，气血上涌，面部烧起来了似得，白皙的脸上显出殷红，眼角涌上泪花，这幅样子谁看了都觉得揪心。
李白生活在神界，那里不存在生病一说，导致现在李白一时有些不知所措，只能起身帮王昭君拍背顺气。所幸王昭君很快把咳意压下去了，直起身子“妾身失礼了，太白不必担心，妾身只是天冷受凉了。”
李白听了往王昭君手里塞了个暖手炉，又把披风给王昭君披上，两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在王昭君泛凉的手上。李白用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认真的盯着“还冷吗？”
指尖传来暖炉与李白手的双重温暖，王昭君看着李白单纯得可爱的行为，嘴角忍不住上扬几分。“这样还真有几分恋人间的感觉。”王昭君这么想着，也这么说着。
李白仿佛顿悟了什么的说道“那我以后都把暖炉给你暖手。”
“噗…”王昭君被逗笑了“我不是这个意思啊，我是说爱就是关心对方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…不过你看起来很开心。”李白也冲王昭君笑，他的笑是阳光，温暖而透亮的干净。“你之前对我笑，都没有一点感情，就像一块刻着笑脸的冰一样…”
“掌柜你在这……”阿雪端着汤药闯进来，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，顿了一下快速把药放在桌上，转身匆匆离开“打扰了，你们继续……”又小声嘀咕了句“发展挺快啊。”
“先喝药吧。”李白端起碗，照着话本上舀了一勺药，吹了吹递到王昭君嘴边。
王昭君还真有些不适应这种饭来张口的状态，但是想想，既然答应了要和对方培养感情这点事情还是要配合的。
一碗汤药见底，王昭君也就和李白作别。
以后几个月王昭君依旧是忙到傍晚才去李白房里，两个人虽然只是解锁了喂药暖手这个互动，不过两个人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角色，偶尔也会相互打趣。白凤下凡的传闻热潮过去些后，李白也偶尔能在院子里转转。
阿雪被明令禁止再送些烂俗话本给李白，只能专心做王昭君交给她的采购任务，把各种玩意儿带给李白。在一次李白怂恿下，她偷偷把王昭君小金库里的宝剑偷拿出来，在给李白看时意外发现了李白的绝世武功。
阿雪看着李白一身轻功，度荷塘如同蜻蜓点水，拿着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是如虎添翼。阿雪跟着王昭君这么多年，也算是见过不少有好武功的人，但说实话，她觉得那些人在李白面前就是个渣。
本以为是个小白脸，没想到居然能文能武。万一他哪天想出去走走，发现自己武功盖世，岂不是不肯待在她们如梦坊里。根据李白对人间事物的热忱程度，阿雪觉得这完全可能。为了掌柜的终生大事着想，阿雪决定蒙骗下这个涉世未深的神仙。
“啧啧，你这武功可不行，人间会功夫的人可都比你厉害，一般点的都能左脚踩右脚，直入青天。”撒谎不打草稿的阿雪毫不心虚“像你这样要是哪天出去了可不被吊起来打，要是被人发现你是白凤，你插翅难逃…诶不对。你好像本来就有翅膀。不过这不是重点，你只要知道你真的就是一只菜鸟就行了。”
“那些人当真这么厉害？”李白将信将疑。“小丫头，你不是在骗我吧？”
“当然没骗你，我骗你干嘛？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？”于是懵懂无知太年少的李白，就这么相信了阿雪的鬼话，阿雪欺骗了李白心中毫无负罪感，甚至想默默为自己点个赞。阿雪内心甩锅“我这都是为了掌柜的。”
眼瞧着已经到了初春，王昭君喝药的次数也下去了，也不需要暖炉暖手什么的。李白似乎又陷入了什么是爱，爱要干什么的循环。
倒是王昭君闲下来了不少，难得在白天去找李白。进门就见李白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，李白见她进来，就将毛笔搁置一边唤了一声“昭君。”
王昭君抱了把琵琶，坐到李白面前。“太白还没听过妾身的琵琶吧。妾身为太白献上一曲吧。”
纤纤玉手拨动琵琶弦，琵琶声起，仿佛可以穿透身躯直达灵魂的声音，让人忍不住想倾听。李白却没有，他为王昭君做了一幅画，画中的王昭君有神韵一般，风华绝代的美，让人看到了就放不开手。
“想不到太白还会作画。”王昭君演奏完，拈起拿薄薄一张画纸，鬓角垂下一缕长发。
“我还会很多，你以后可以慢慢来了解。”李白的声音春风一样温和，一手将王昭君垂下的青丝撩回耳后。
王昭君眼睛睁大了几分，目光扫过四周发现柜子上的话本，心里也算明了。“又是阿雪送的话本？我不是说不要照着上面学吗？”
“这次她送的不太一样，我似乎要了解一点爱是什么了。”
王昭君走过去抓起话本翻了几页“这篇是…凤昭约？”王昭君扫了两眼，虽然不是之前的烂俗恋爱本，这次的也只是狗血失忆症。“那么太白又了解到了一点什么？”
“这些话本里的爱情描述的都很刻骨铭心，似乎有让人不计后果，可以为此一意孤行。不过还是不大理解他们的行为。”李白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子“还是说你们人眼里，我们凤和凰都是这样的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只是不入流的狗血话本，逻辑行为本来就不能理解，太白不必在意。”
“也是，不管是公主突然变卦，还是将军陪伴其一生，都很难理解。不过昭君，你会希望有人陪你一生吗？”
“……”王昭君沉默下来，她会希望吗？……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太现实。“没有人会守在同一个地方不离开的。”
“如果有呢？”李白不屈不挠的问道。
“不会……”这与其说是王昭君给李白的答案，不如说是王昭君给自己的答案。“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，我会赶走他的。”
“为…”李白还想追问。
王昭君却率先起身“妾身还有事要忙，太白觉得无聊可以在院子里逛逛，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阿雪。”李白感觉的到她又冷了下来，也不在问。
王昭君只觉好笑，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荒唐事。还是尽快的让这位神仙祖宗体会到爱，赶紧送走吧。
王昭君思虑再三，干脆遣散了她园子里除了阿雪外所有的小厮，让李白可以在这片区域自由来去，当然也可以去找她。
接下来，王昭君面临的自然就是李白隔三差五的打扰，与其说是打扰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陪伴。偶尔在她枯燥乏味时逗逗她，代替阿雪给她使唤递水，在她需要集中精力的时候也在一旁静默的描绘着什么。后来王昭君才发现李白描摹的都是伏案的自己。
关于王昭君的习性，自然都是阿雪私底下告诉李白的。当王昭君对阿雪说，李白这种现学现卖的笨拙的讨喜方式，却非常有效时，阿雪内心颇有自豪感。
王昭君也逐渐习惯了身边多出来一个人，只是面对李白无微不至的关心，王昭君还是有些难以心安理得的接受。毕竟这笔生意是要靠双方配合的，自己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，总让人觉得辜负了李白的好意。遂决定以后时常亲自下厨，解决她们三个人平日的膳食。阿雪趁机沾光，只觉得两个人在她的促进下愈加亲密了，虽然是表面的。
就这么愉快的又经历了一个冬天，对于李白经常承包除了买药以外的所有流程，亲自给王昭君煎药送药喂药。王昭君又承包了三人的膳食，连上菜这些都亲力亲为。本来事就不多的阿雪感觉自己快成被伺候的人了，不过看着两个人做情侣做的有模有样，阿雪觉得这次自己的掌柜绝对脱单有望。
李白活动的范围也逐渐扩大，偶尔也利用轻功到坊里去看看。阿雪发现后也只是说“这些人都是不会武功而已。”把李白糊弄过去。
正在阿雪以为两个人会一直这么下去，直到日久生情时，两个人突然迎来命运的转折点。那是李白来到人间的第三个冬天，那天王昭君本来一如往常的在坊内表演，正当她准备下台时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来者是一个当今颇受女帝宠爱官员的公子哥，名叫言武。体态肥硕，为人嚣张跋扈目无王法，贪图美色，走在大街上无人敢靠近。
王昭君绣眉微皱，她这个没有靠山的歌舞坊，可经不起这种横行霸道的公子哥在这闹。
但是为了能尽快打发走他，王昭君还是不得不挤出笑容来迎接“这不是言公子吗？妾身这样寒舍，实在是让公子屈尊了。只是今天的表演已经结束了，公子不如明天在来……”
“明天？”满脸横肉的公子哥粗鲁的打断王昭君的话“还从来没人敢让本公子等，况且今天本公子也不是来看什么表演的。”言武大手一挥，随行的几个小厮把王昭君团团围住“我今天就是想让王掌柜来服侍我。”
一旁的姑娘们都被吓得不敢上前，大多数也只能敢怒不敢言。
王昭君目光一冷，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客气“歌舞坊不是青楼，劳烦公子移驾别处。”
见那公子哥不为所动，身边的小厮反而步步紧逼，王昭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。她如今已经是避无可避，难道这次她真的在劫难逃了吗？
王昭君一把取下盘发的簪子，青丝散落，锐利的簪尖指着脖颈的动脉，紧握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，她只希望这样能逼退他。她也许可以一死了之留得一个贞洁烈女的称号，但如梦坊没了她这个主心骨，她收留的那些姑娘何去何从，她还不能死，至少现在不能。
“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？还敢威胁本公子！”言武顺手操起桌上的一碗热茶朝王昭君面部砸去。
王昭君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，茶盏碎裂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，茶水的滚烫却没有落到她的身上。
她睁眼，却被拉入了一个透着酒香的怀里，她的大脑空白了几分钟。也就是这么几分钟，李白将她护在怀里三下五除二收拾了言武一行人。言武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外，嘴里依旧不饶人“当真是个狐媚子，自以为勾搭个江湖人士就能保住你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吗？你等着，我明天就带人砸了你这破坊，把这坊里的人都拉去做娼妓做奴隶！”
“你没事吧？”李白关切的问王昭君。
“没事……”言武虽然被赶走了，王昭君的表情却越发的凝重，他这话绝对并非说说而已，之前也有好几个舞坊因为拒绝了他而被他赶尽杀绝。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…我叫来的。”阿雪气喘吁吁的赶过来，她见言武那副做派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，幸好赶上了，只是没想到李白跑的这么快，她现在才追上来。“掌柜，那个死胖子不会还要来寻仇吧。”
“掌柜的怎么办啊？”一旁的姑娘都围了上来。“我们如梦坊不会真的被砸吧？”
“怎么办啊？”“这可怎么办？我不想去当娼妓，掌柜的怎么办啊？”
“大家都先离开吧…”王昭君深吸一口气，仿佛在心中下定了偌大的决心“阿雪，你带她们去城外的庄园里先安身，这里的一切由我来处理。”
“可是掌柜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去办吧。”王昭君将头发盘起，簪子插回原位“李白公子也和她们一起去吧，谢谢你救了我。”
“昭……好，我跟她们一起走。”李白应下来，转身对阿雪说“赶紧上路吧。”
“掌柜你……”阿雪咬唇狠心回答道“我知道了，掌柜保重。”
剩下的姑娘们即使都十分不舍，却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，只能收拾收拾纷纷跟上出城的队伍。
日里人满为患的如梦坊已经人去楼空，王昭君轻叹一口气，也许她真的就要结束在这了，她还是没保住这个她自幼生活的地方。
王昭君关上大门，熄灭灯火，披上披风，通过长廊，看着霜花飘落，尘埃落定。不需要太多挣扎，她没有选择。
阿雪这边，一行人已经出了城。阿雪挑着灯笼，呼出一口白气“李白公子，阿雪很没用吧。”声音中透着极力压制的抽噎“我什么…都帮不了掌柜。什么都是…掌柜自己在做，她一个人…经营…起了如梦坊，收…收留了我们，可是现在我什么也帮不了她。”
“李白公子，你是神仙……你帮帮掌柜吧…”阿雪的抽噎声再也忍不住，转头看向李白的脸上满是泪水，却只见身旁空空如也。回头是李白矫健飞跃在入城的道路周边树木的白色背影，她没看错人，李白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和她们去庄园。
夜里，王昭君正挑灯赏梅，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如此闲暇。忽闻有人叫她的名字“昭君…”，一个白衣少年跌入她面前的雪堆中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王昭君一愣，随即有些恼怒的说道“别闹了，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？你为什么要回来？”
“因为我觉得…让你一个人承担，太孤独了。况且我本身也就没想着要走，外面那么危险，没了老板娘我怎么活啊。”李白像个没事人一样，语气仿佛是在和王昭君聊家常。
王昭君张了张口，却也无可奈何的闭嘴了，她知道自己是劝不走李白了。
“李白…让我靠靠好吗？”王昭君把头搭在李白的肩膀上“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？”
“嗯，我想了解你。”李白从善如流。
“我从小就是孤儿，被一个商队捡到后就一直跟着他们做生意，他们对我并不好。在我在大些的时候，他们就让我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出来卖东西，卖不到钱的话就要饿肚子的，我的旧疾就是因为这个。
后来我来到长安，被我的养父母买下来了，他们带我来这里对我很好，从此以后如梦坊就是我的家。他们教我经营算账，教我酿酒，教我琴棋书画，教我弹琵琶，我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学。可是啊，想拥有一个家真的好难。养父母本想将我出嫁，但是没有人瞧得起歌舞坊的姑娘，后来养父母去世了，也就剩我一个人了。
我不想离开如梦坊，所以我决定终生不嫁，永远留在如梦坊。我一个人把如梦坊经营起来，一个人收留了许多无路可去的人，一个人处理着如梦坊的事物。阿雪是我亲近的人，但是更多时候，我习惯了一个人。也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爱我，会陪伴我一辈子，不过最后离开了如梦坊，大概都像梦一样忘了吧。对我来说如梦坊就是我的命…”王昭君第一次主动去握紧李白的手“我永远不会离开这，我想留下我的家…可是我做不到。”
王昭君的眼里满是无助，人前独当一面的老板娘，人后从未展现过的脆弱。“知道吗？有段时间我在想着，如果你不会回到神界，我和你还有阿雪如果能永远这么过下去，也算不错。”
“神界我是肯定要回去的，因为那里也是我的家。”李白揽住王昭君“但是我也会尽力帮你守住你家的，我不会让你失去这个家的。”
“李白…谢谢你。”谢谢你让我不再感到自己是孤单一个人。王昭君捂住嘴咳了几声“李白…神，会死吗？”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李白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“会啊，神仙只是不会老和生病，但是受到了致命伤的时候，也会死的。而且神仙和凡人不一样，神仙死了就形神俱灭了，不像人还有灵魂还有机会轮回。”
“那你还回来，你不是用不了法术吗？不怕死吗？”
“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暂时还没想到，但是肯定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大不了，就是和这个歌舞坊一起被毁了呗。”王昭君释然一笑。
……翌日
如梦坊门前已经被言家的人包围了，路过的人有叹息也有幸灾乐祸……
王昭君推开大门，丝毫没有胆怯的迎上言武的目光“言公子来了。”
“哼！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。”言武朝下人使了个眼色“给我砸！”
“我看谁敢上前一步！”李白执剑挡在门前，言武的随从昨晚都见识了李白的厉害，一时踌躇不敢上前。
言武昨天也是被打怕了，转念一想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坏主意。“我说王掌柜，不如这样，我可以放过你的如梦坊，但是你必须把这个打我的人交给我，任我处置。”
“你休想。”王昭君愠怒道。
“可以，我可以任你处置，但是你必须遵守你的承诺，放过如梦坊。”李白走到王昭君身前。
“李白？”王昭君难以置信的看向李白，她实在没想到李白可以为她做到这份上“你在说什么？你没必要这么做，我终止这场合作，你没必要爱我了，你没必要……”
“不，不是因为想体会爱，我只是想帮你，仅此而已。”李白回头打断王昭君的话说道。
“他不会放过我的，他在骗你…”
“我知道，但是现在只有这样能帮你。”
李白已经走到了言武面前，王昭君想冲上去拉住他却被言武的随从拦下，眼见着李白被押往断头台的方向。
“让开！”王昭君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呐喊“李白，你站住！”
但李白不为所动，甚至跟着他们上了刑场。
“李白！”眼见着断头台的闸刀即将落下，王昭君绝望的哭喊道。就在此时李白化为白凤，腾飞而起。言武被这一幕吓呆了，围观的群众纷纷跪下。“神仙！真的是神仙！”“神仙赎罪！”
“怎…怎么可能…”言武跌坐在地上疯狂后退，突然撞到什么东西。他回头一看，微服私访的女帝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。“言武公子好威风，在长安城内也敢动用私刑。来人！打入天牢听候发落！”
围观的众人纷纷抬头，却发现王昭君和李白已经消失在原地了。
如梦坊内，王昭君历经了大落大起还来不及庆幸，李白忽然又化作人形吐出一口鲜血。王昭君赶紧上前扶住李白“李白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李白为了不让王昭君担心，直起身子“没事…只是强行动用了法术遭到了反噬。”
“会怎样？你会死吗？”王昭君眼眶发红“你没必要为我这样。”
“会死，如果不会回到神界就会死，不过不是现在，是很久很久以后。”
“很久很久以后…是多久…”
“放心，我还是能挺到那老头给我的时限的，他会治好我的。”
王昭君一把抱住李白“真的，吓死我了…”
李白拍了拍王昭君的背表示安慰“没事的，我可是建立在自己绝对不会死的前提下，才想出这个方法的。”
“掌柜，李白，太好了！你们没事！”阿雪突然从坊内钻出来，带着点哭腔的说道“我实在不能安心，一大清早就起来往回赶，但是回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，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出事了。”
王昭君把事情前后经过告诉了阿雪，阿雪庆幸之余只觉得这对稳了。
李白虽然吐了口血，但是人看起来并没受多大的影响，倒是王昭君在雪地坐了一晚上咳嗽得有些激烈。
“李白，如果你明白了爱，还会回去吗？”王昭君问道。
“如果爱情真的像那些人描述的那么热烈，失去自我，如果我爱上了你，那我肯定不会回去了。”李白提起茶壶倒水。
“就算不回去会死？”
“嗯，就算不回去会死，就像那个将军一样，把自己的寿命消耗在陪伴公主身上。其实我现在…似乎有点舍不得了。”李白微笑着看向王昭君。
“那你现在到底想不想回去呢？”
“想啊，那里的意义对于如梦坊对你的意义是一样的，我始终是不归属于人间的。”李白把水朝王昭君递过去。
“那……你走吧。”
“什么…？”李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，递给王昭君水的手顿住。
“我说，你走吧。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化身为白凤，会给如梦坊添很大的麻烦的。”王昭君上前去接过李白手中的水“谢谢你，但是我对你除了感激之情没有更多的感情了，你走吧，你不是一直都想逛遍人间吗？我觉得你到外面去，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的所爱。”
“可是我觉得…我好像懂了一些了…”
“可是天帝并没有来接你啊，说明你还是没懂。你走吧，去人间做你想做的事，你的真爱不是我。况且公子的住宿费已经用尽了，如梦坊已经不能接待公子了。”
“既然这样…那好吧。”李白目光黯淡下来。“一切都听昭……王掌柜的吧。”
王昭君唤阿雪过来，阿雪还在幻想着两个人拜堂的场面，殊不知王昭君就是让她过来和李白告别的。
阿雪听完都愣住，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，重点是她看的出来掌柜的绝对喜欢李白。“怎么回事？感情还可以培养啊。”
“没必要了，帮李公子收拾好行李吧。”
“掌柜你们是吵架了还是怎么了？”阿雪实在看不透王昭君这一波操作。
“听掌柜的吧…阿雪，我也想去人间四处看看。”
阿雪也没法再说下去，只得硬着头皮帮李白收拾了一个包裹。三个人沿着小路去到最偏僻的城门，毕竟李白已经暴露了白凤的身份，实在是太惹眼了。
李白临走时，王昭君交给他一个锦囊和那把宝剑。锦囊是当年初见时他丢给王昭君的，里面的金锭王昭君分文未取。“这是…”
“就当是公子帮了我的谢礼吧。”
“嗯…”
“公子不必在意，这坊间红尘只当是一个华梦罢，掸一掸衣袖，去做自己的逍遥客，浪迹天涯就好。”
“昭君……”
“公子好走，恕妾身不送了”
等到已经看不见李白的背影时，王昭君才转身离开。
“为什么要让他走？阿雪不懂。”
“我不爱他，他走了于双方都好。”
“你骗人…掌柜骗人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。”
“你不懂……因为他喜欢我，而我爱他。”
……数十年后
“你听说了吗？这坊间最善琵琶的姑娘死了。”
“王昭君？很久没见她了，不是说她出去云游了吗？怎么的突然死了？”
“据说早就已经是死了的，是相思成疾…最后抑郁而终的”
“相思？就是当年那位传闻中的白衣剑仙吧，听说那还是只白凤。”
“唉，真是可怜了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，爱上什么人不行，仙人岂是她这样的红尘女子能羁绊的。”
“不是说出了如梦坊，两人过往皆做浮梦，再见时亦是初见？”
“谁知这王昭君竟动了真情，可悲可笑……”
李白重回长安，走在这街道上就听见这些话。他立马疯了似得朝记忆中如梦坊的方向奔去。到了，他停住脚，却见那如梦坊的牌子变成了墨竹坊，坊中没有昔日的人来人往，一派萧条之感。
他停驻许久才敢迈开腿，走进去，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姑娘走过来。两人相见，都是一怔。那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是当年的阿雪，阿雪见到李白回来也是惊讶。
“李公子…你回来了。”阿雪半晌才有些木讷的说道。
“他们说昭君死了，是真的吗？”李白红着眼睛问道。
阿雪从未见过李白这副模样，像是一只随时会发狂的野兽…沉思再三才说到“早已经死去多时了，根据掌柜的意愿只是把她安静的下葬，她死的事谁都不能说。只是现在那些人才发现了掌柜的墓冢而已。”
“怎么会…她怎么死的。”李白声音嘶哑的问道。
“你走的时候，掌柜的身体其实就已经很差了，在你回来的前一个冬天，掌柜没挺过来…”说着说着，阿雪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显然她对王昭君的逝去也非常难过。
“她的墓冢在哪？”
“在你当年离开的那个城门外……”
李白闻言正准备赶过去，阿雪突然叫住他，递给他一封信。
李白接过册子就狂奔前往王昭君的墓冢，汹涌的悲伤，街道的喧哗也落不到他的耳朵里。双手颤抖着摩挲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。他这才想起阿雪塞给他的那封信，李白打开信封里面有三张纸，一张是他当年给王昭君做的画，另一张画的是他在雪地里睡着的模样。李白隐隐猜到这是王昭君画的，他打开第三张纸，上面写着：
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吧，李白。因为我会让阿雪在我死后，把这封信与我葬在一起的。
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让你走吗？因为你的答案让我害怕了，如果爱上了我…就不想回去了，即使会死，也要在人间陪伴我。
你知道我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感受吗？我真的很害怕，你说得对，你是神，你不属于这里，我也不希望你留在这里。你应该拥有更绵长的生命，去遇见更好的人，能够陪伴你的人。我明白孤身一人的痛苦，所以你一定要回到神界，找到能陪伴你的人，到时候，就忘了我吧。
于是我骗了你，你不懂爱，可你喜欢我，但是陪伴一生的才是爱…我的一生已经快到终点了，所以你绝对不能爱我。所以我，绝对不能让你留下来，也许你以后还是会在人间碰到你爱的人，但是只有支走你这条路可能性最大。
李白，我爱你。
李白现在才明白，痛失所爱的感觉不是洪水倾泻而过，而是大海随着时间依然会掀起一层层波涛。
寒冬昏暗的天空忽然投下一束光，天帝的声音在李白耳边响起“既然明白了爱是何物，就回来吧。”
李白化为白凤却久久盘旋在爱人的墓冢不愿离去，他呼唤爱人的灵魂，可那依旧是徒劳，阵阵悲鸣响彻整个长安城。
“我不走……”李白再度化为人形“我会找到她的……”
天帝不语，就当此事作罢。
……多年后
一个孤女正在小巷里流浪，一个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。孤女不甚惊讶，只觉熟悉。“你是谁？”
“李白，字太白。”少年微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“你有名字吗？”
“我无父无母，没有姓名。”
“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。”
“你会给我一个家吗？”
“当然，就叫你王昭君吧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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